长长的卷纸画长卷

文/向华（汉苗创想园创始人）

卷纸长长，

好大一卷。

拽啊拽啊，

扯啊扯啊，

抻啊抻啊，

揪啊揪啊，

怎么也不见尽头。

如果大人晚点发现，

我就能探到它的源头。

唉，总差一点点……

卫生间的卷纸，除了它的实用功能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如果我问你，世界上对卫生纸卷有遏制不住的好奇心的会是谁？是的，他们是小动物和小朋友。如果你给小猫小狗一卷手纸，它会用小爪刨啊挠啊，打着滚地玩，跳着高地玩，玩出很多花样；如果你同样也给小孩子一卷，他会拉啊拽啊，缠在身上玩，撕成碎片玩，同样花样百出。

“天啊，简直是一场灾难！”大人们看到这一幕都会这样说。没办法，他们已经忘了小时候自己也这样，忘记了卫生纸卷是可以玩的玩具。

设计初衷：为孩子们设计课的过程很繁琐，光靠灵光一闪是不够的，但又要保持住灵光闪现那一刻的感觉。画手纸长卷好玩，这个我们已经证明了，但光是给孩子们一大卷子纸，说：“画吧！画吧！”画上10分钟没问题，时间一长一定出问题。你也不能总依赖接龙的力量，那种能量也是会很快消散的。

设计元素：这个时节正是8月，夏季展开它最饱满的妆容。为了与四季同步，鸟老师想到要把夏季做进我们的画卷里。希望孩子们将夏天蓬勃的生命力当做创作的元素，用最放得开、最无拘无束的手法画长卷，不求工整，只要延绵不绝地画下去，总会有不经意的效果跳出来。

鸟老师这样想为孩子设计课依然要以内容为先，好玩是一个起点，内容才是路上的风景。

长卷纸+树叶，你会想到吗？

原色卷纸

鸟老师去超市购物是无意间看到一种没有经过漂白的本色手纸，原料不是木浆，而是小麦秸秆，很有意思。想着这下我们的长卷纸找到了！

丰富的树叶

上课那一天，鸟老师起个大早，提着一个编织袋，到附近的一个小野林子里去。一边走，一边随手揪些乱七八糟的杂草、树叶，这里来几片，那里来几片，每样都不多，但尽可能种类丰富。很快就采了一袋子，提回教室，用一大盆清水先泡起来，清洗、保鲜。这些新鲜叶子就是鸟老师带给孩子们的“夏天”，将它们贴进卷纸画里，比光用颜料和画笔创作有趣得多。孩子们围着大盆，帮助鸟老师一起将树叶草叶捞出来，摊在报纸上晾干。我们趁这个时候来认一认植物叶子。有认识的，有不认识的，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。

卷纸树叶画

快乐的认知是一种热场方式，等到小朋友们都来齐了，鸟老师将早已准备好的卷纸拽出来，“刷——”好长啊，引来又一片惊呼。“没错！我们今天就来画这个，卷纸长卷！”

鸟老师告诉孩子们：“用植物叶子和色彩来作画，画在要多长有多长的卷纸上——我们来比一比哪位小朋友画的长卷最长！好不好？”答案可想而知，教室爆出最大分贝的“好！”

画也画不完的画

课中花絮

老师的引导在于不停地鼓励，“真棒！”“太好了！”“什么？纸戳破了？不管不管，画下去！画下去！”

没错，我们不要把视线和心思停留在一点上，要用笔、用手、用粘贴的、拓印的、甩点的……用一切工具和手段丰富自己的卷纸长卷。什么办法都可以试试，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把卷纸扯断，长才过瘾嘛！

每人分到一卷长长的卷纸、一份水粉颜料、画笔和水罐，每人都能自由挑选喜欢的鲜嫩植物叶子，剩下的就是画下去，再画下去。在卫生纸上画水性颜料有点国画的意思，颜色会在纸面洇开，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。植物们包括树叶、草叶、种子和花朵，用毛笔尖点一点乳胶粘上去。

孩子们马上就能领悟，还能马上进行发挥：剪碎的绿叶渣渣撒上去，是下的雨；从植物种荚中抠出来的小豆豆粘上去，当小动物的眼睛……

话说在卷纸上画画的最大特点，是让人不能纠结在局部上。卷纸很窄，一个地方画不了几笔就满了，就要向下推进。当卷纸像流水线传送带那样从孩子们面前流过，这是一种让人兴奋的刺激，只管画就好、贴就好，不管下笔的好与坏，不管贴叶子的歪与正。就那样不停地送走画过的纸，扯过新纸来，埋头创作下去。

鸟老师感慨

这堂课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，是对即兴引导的探索。给孩子们上课，老师永远不知道现场会发生怎样的状况，应对的大方向有两种：一是从一开始就控制住现场气氛，让一切都在轨道上，孩子们从始至终按照老师的要求顺利完成作品；二是顺应现场的变化，见招拆招，始终让孩子们的天性自由流淌但又不至泛滥。前者相对容易做到，后者对儿童教育者的应变能力和综合能力提出挑战。虽然有难度，但非常值得尝试。

鸟老师相信儿童想象力的强大，他们的头脑只要是处在不拘谨的自然状态，都能发散出力量。所以引导总是在打开孩子们想象力的闸门后，老师就退到幕后，只做鼓励，不再干涉，让他们的想法自然而然地流出来。同时，要暗中观察每个孩子想象力的流转状态，热情过后，难免会减慢或停滞，老师又要适时出现在孩子身后，用一些小提示、小点子来打开他的思维，重新点燃热情。

鸟老师这样说

如果你想画草和森林，为什么不用真的草叶贴出草地，用真的树叶贴出森林来呢？如果你想画蝴蝶、小鸟，为什么不用花瓣和叶子当翅膀呢？

现代版的《本草纲目》

这堂卷纸课充分体现了创想园的精神，体现了过程重于结果的理念。事情往往这样：你越不注重结果，结果反而越精彩！

长长的卷纸展开在教室地上，孩子和家长们像在美术馆看展览似的观摩自己的创作。小小的卫生间卷纸，居然出了水墨长卷的效果，再加上夏天的元素“小花、小草、小叶子”，散发着自然的气息，活脱就是现代版的《本草纲目》。

我们用卷纸创作长卷，正是鸟老师将过去工作中动画式思维带给孩子们的尝试。只有当最后将我们的长卷摊开来展示时，你才会发现它的魅力：看啊，这一段画面想象力丰富，效果绚烂；而那一段明显显得拘谨了，不妨粲然一笑。这一段有明确的内容甚至故事，那一段是散漫的涂鸦之作，都自有其趣味。每个孩子的长卷还能显出各自的性格——这是必然的，如此亢奋的即兴创作，如此高效的创意输出，可以让孩子更能展现自我。

生活中创意无限，卷纸的又一个新用途被开发出来了。你想不想也来试试？